姑母绝望之下,记得侄儿第一次行礼,对圣·伊佛小姐的鞠躬比对谁都鞠得深;他对主教行礼,也不及向这位美丽的小姐那样恭敬而亲热。为了打开僵局,她决意向圣·伊佛小姐求救,想借重她的面子劝休隆人依照下布勒塔尼人的办法受洗;她相信倘若侄儿坚持在流水中受洗,就永远做不了基督徒。
圣·伊佛小姐受到这样重要的使命,不由得暗中欣喜,脸都红了。她羞答答的走近天真汉,十分庄重的握着他的手:“我要求你作点儿事,难道你不愿意吗?”说着她拿出妩媚动人的风度,把眼睛低下去又抬起来。“噢!小姐,你的要求,你的命令,我无有不依;水的洗礼也行,火的洗礼也行,血的洗礼也行,只要你吩咐下来,我决不拒绝。”院长的热诚,法官反复不已的问话,甚至主教的谆谆劝导都办不到的事,圣·伊佛小姐好大面子,一句话就解决了。她感觉到自己的胜利,可还没有估计到这胜利的范围。
在主持的方面和受洗的方面,洗礼的进行都极其得体,堂皇,愉快。叔父和姑母,把带往圣洗缸的荣誉让给了圣·伊佛神甫兄妹。圣·伊佛小姐做了干妈,眉飞色舞。她不知道这个煊赫的头衔会给她什么束缚;她接受了荣誉,没想到可怕的后果。